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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手端着枪，沿着衣柜一排排扫射过去，子弹穿透薄薄的铁皮，留下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弹孔。
衣柜里的衣物被打得粉碎，棉絮和布料碎片四处飞溅。
林秀一趴在衣柜顶上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他能清晰地听到子弹穿透铁皮的“噗噗”声，甚至能感觉到衣柜因为震动而轻微摇晃。
他紧紧闭着眼睛，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。
枪手扫射的时候，枪口只要稍微往上偏那么几厘米，子弹就很可能穿透他的身体。
“fuck！不在这里吗？”
扫射完所有衣柜，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惨叫声，枪手不由得恼羞成怒，狠狠骂了一句。
他不甘心地又在更衣室里搜查了一圈，踢翻了凳子，踹了踹衣柜门，确定里面确实没有人后，才骂骂咧咧地拿起枪，转身走出了更衣室，继续去体育馆的其他地方搜查。
直到听到枪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，林秀一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。
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，发现全都是冷汗，后背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，紧紧贴在身上，冰凉一片。
刚才那几分钟，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，每一秒都充满了生死危机。
但林秀一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，他担心枪手会去而复返，再次搜查更衣室。
因此，他依旧趴在衣柜顶上，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体育馆内偶尔还会传来零星的枪声和枪手的嘶吼声，显然对方还在疯狂地寻找他的踪迹。
林秀一耐心地等待着，直到外面的枪声和嘶吼声彻底消失，只剩下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，他才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顶上爬下来。
双脚落地的瞬间，林秀一差点因为腿软而摔倒，他扶着衣柜，定了定神，开始寻找出路。
林秀一贴在更衣室冰冷的门板上，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向外窥探。
体育馆内光线充足，空旷的场地里不见枪手的身影，但远处传来的零星枪声清晰可辨。
对方显然还在体育馆的上层区域搜寻他的踪迹。
林秀一心里很清楚，现在绝不能冒然出去。
体育馆中央毫无遮挡，一旦暴露在枪手的视线里，中枪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。
可一直躲在更衣室也不是长久之计。
刚才枪手扫射衣柜时的疯狂还历历在目，万一对方搜寻无果后折返，再次仔细搜查这里，自己未必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再次躲过。
林秀一的目光扫过体育馆大门的方向，距离更衣室不到二十米的距离，只要能冲到那里，就能逃出生天。
但关键在于，如何引开枪手的注意力。
他的视线落在地板上一个被丢弃的可乐易拉罐上，心中立刻有了主意。
林秀一缓缓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捡起易拉罐，再次透过门缝确认枪手的位置。
对方的脚步声和枪声都来自上层看台，显然不在更衣室的正对面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轻轻将门缝推开一条仅能容纳手臂伸出的缝隙，然后猛地将易拉罐朝着与体育馆大门相反的方向丢了出去。
“哐当——”
易拉罐在地板上滚动，发出刺耳的声响，在空旷的体育馆里格外引人注目。
几乎是声音响起的瞬间，上层看台便传来了密集的枪声：“砰砰砰！”
子弹朝着易拉罐滚动的方向射去，打在地板上溅起一串火花。
“成功了！”
林秀一心中一喜，趁着枪手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到另一侧的瞬间，他像一只灵活的猫，悄无声息地溜出更衣室，贴着体育馆的墙壁，弓着身子快步向大门方向移动。
途中，他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上层看台，隐约看到枪手正趴在栏杆上，对着易拉罐的方向不断射击，丝毫没有察觉下方的动静。
一路提心吊胆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，林秀一终于挪到了体育馆大门边。
他回头确认枪手没有发现自己，立刻拉开门冲了出去，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而狂跳不止。
然而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，不远处一栋教学楼的窗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喊：“那个亚洲小子从体育馆跑出来了！”
“该死！”林秀一在心里暗骂一句。
这声呼喊声音极大，肯定已经惊动了体育馆里的枪手。
他来不及多想，目光扫过四周，妃英理她们躲藏的实验楼显然不能再回去，剩下的也就只有不远处的礼堂了。
那是他刚才演讲的地方，地形相对熟悉。
没有犹豫，林秀一立刻迈开脚步，朝着礼堂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他刚跑出没几步，就听到身后传来体育馆大门被撞开的声音。
枪手已经冲了出来，目光四处扫视。
这时，附近一个躲在灌木丛中的黑人学生探出头，指着林秀一的方向大喊：“他跑去礼堂了！”
“谢了！黑鬼！”
枪手一边说着，一边突然举起枪，对着那个黑人学生连开数枪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子弹毫无征兆地击中了黑人学生的胸口。
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，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诧异和难以置信，嘴唇颤抖着问道：“为、为什么？”
“我讨厌日本人，但我同样也不喜欢黑鬼！”
枪手脸上露出残忍的冷笑，说完便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黑人学生，提着枪快步向礼堂追去。
这突如其来的一枪，彻底吓住了周围所有躲在暗处的学生。
即便有人看到了林秀一的动向，也没人敢再出声指点，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者。
林秀一冲进礼堂时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，目光扫过礼堂内部，只见地板上躺着好几个人。
有的是穿着校服的学生，有的是学校的工作人员，全都一动不动，显然是刚才枪击事件发生时的受害者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，开始寻找藏身之处。
最初他想躲进舞台两侧的幕布里，但一想到枪手刚才扫射衣柜时的疯狂，就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幕布根本无法抵挡子弹，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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